从大清早忙到现在,莫松海足不点地,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被管事叫出来帮手,训练也耽误了,莫松海不很情愿,但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他还是来了。来了以后,他倒是尽心心力,忙前跑后。没办法,训练营有帮工的机会太少了。按管事的话说,那是看得起他才给他这个机会。
“训练营又来了大金主不成?”
莫松海与训练营众伙计准备训练室的开启时,不免八卦上几句。
“谁知道。你看看,这可是中级训练,按照计划,还会从武院请出武师,甚至先天大师。”
“这银子花得……太彪悍了……”
莫松海摇头,“看样子是为准武师准备的,会是谁啊?肯定不是我们院的师兄,没听说过。石涛,是不是你们院的关师兄。”
来帮忙的还有乙字院的武士学员石涛,石涛踌躇回答:“关师兄啊!应该不是他。”
“哈哈。你们说谁,关宇健么?”伙计们一听都笑,“就他还准武师,听说他被一个小武徒揍了。揍完了,他还不敢吭声。”
“你们知道什么。对方渔网都用上,那是埋伏。”石涛没好气地嚷嚷。
“反正是窝囊。这年头,单挑的才是傻驴。”训练营的伙计都是镇上的闲人匠师,他们要取笑个人,当事人在或许会收敛一些,背后议论么当然肆无忌惮。
“好了。好了。石涛,你说会是谁?赵三权死了以后,这么大手笔的师兄可没几个。丙字院的南师兄最近发了点小财,会不会是他?还有牧晴师姐,她也够资格,还是小财主。”
看石涛气鼓鼓的样子,莫松海忙打圆场。
“真猜不到。”石涛摇头,“南师兄不以轻功见长,中级训练应该不可能。还有牧晴,他叔叔牧瑞倒是有钱,可小气劲也是出名的……”
“别说话了,都干活去。”
看大家八卦的心蠢蠢欲动,有管事督促,“下午是成爷亲自来,都认真点。”
……
初春的中午,曰头依然火辣。
学员们领过可怜的午餐,三三两两返回石院或原地歇息。整个训练营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沉寂。看不到行走的人,只晾哂后的青棱草发出淡淡腥臭,还有透过树阴落下的斑驳阳光映照着纤细的灰尘在四处飞舞。
“搞什么,下午还要训练?”陈江舒服躺在树阴下,一动也不想动。
这样的中午,正适合美美睡个午觉,睡醒之后优哉优哉练两小时心法。如果再来几口自己配的青棱草果汁,那更是再惬意不过了。
“陈江吗?”
陈江没等到背后汗湿的衣服干透,一个瘦高的武师叫住了他。
“我是成昱正,你下午训练的指导教官。”
成昱正眯着眼,似乎自己说话的时候陈江还没站起来有些不满意。
“成教官好。我是陈江。”
训练营可不是人人都是严老鬼,为了自己稍为好过,陈江不介意客气一点。
“很好。有点轻功底子。”成昱正的眉毛很粗,说话时一扬一场。
“谢教官夸奖。”陈江不卑不亢。
“跟我来吧!”
成昱正背着手,也不多话,说完转身就走。从背后看他身影,确实敏捷精悍。他的背后有汗渍,右手缠着布条,布条隐约可见血渍,显然,他也是刚结束一番苦练。
陈江皱眉。
要陈江训练轻功,他本就不情不愿。看教官架势,貌似并不好相与。
“哼。给你见识一下后天圆满的轻功。看你有什么话讲。”
陈江心里想着,大步跟上。
跟着教官来到训练营最后一排石院。这里来的人不多,四处里满是落叶。最后一排石院共有六座。有两座杂草众生,像是荒芜久了。有一座则没有院门,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堆着成堆柴火。有黄牛系在院内,见有人来哞哞叫着,懒懒看出来。
“这么幽静,不是走错了吧!”陈江自言自语。
“没错,只是平时这里少有人来。”成昱正不动声色,当先领路,走进最左边一间石院。
刚踏进石院,陈江就感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这么多人?”
进来后,陈江注意到这石院要大上不少,在院内的石屋外,设计有两堵隐墙。众仆役忙碌其间,将煤球和一种可燃烧的矿石烧红,将暖气吹入石屋。石院并不经常使用,所以为陈江的到来,众仆役忙得晕头转向,四处烟雾缭绕。
“当然了。收你十万两银子,银子是不少,但也不轻松。”
成昱正背着手一路介绍,“这间训练室和武院一模一样,每一件机关道具,都是武院的机关大师亲手制作。除了武院,整个大秦国也没有比这更好的设施。”
“这么牛啊。”
陈江听着听着,有点迫不及待了,“外面这么多人,都在干什么?武院训练,每次也是这么多人吗?”
“严老大么……人很好,就是太省了。”
看到陈江的困惑,成昱正咳嗽两声,“这些伙计都在为启动机关做准备。里面的机关很娇气,必须温度足够才行。武院有恒暖的地暖,这个我们没法比。”
“地暖很难么?”陈江奇道。
“呵呵,小陈江你是不知道。武院里各种建筑都是修士手段。修士,那可都是上天入里的主。武院里平时都难得一见,想请他们帮助用法阵做机关地暖谈何容易?”
“等等。”陈江忽问,“刚才你说什么十万两,我记得,轻功专项训练不是四万两吗?”
“没有错,是十万两。因为,严老大帮你安排的是中级课程。”
成昱正哈哈一笑,拍了拍陈江的肩,“不要紧张,一路上我观察你已经轻功小成,中级训练对你有帮助,努力一点通过也不成问题。”
……
“竟然是他?区区武徒就敢参加中级训练,简直疯了。”
莫松海看到陈江出现,喃喃地自言自语。
“居然是陈江?这小子,太不自量力了。”石涛同样嗤之以鼻,但和莫松海不同,他想到什么就大声说了出来,“我说兄弟们,我们忙活半天就为区区一个武徒,太可笑了吧!”
“你有银子,你也可以。”
管事瞪了石涛一眼,拍拍莫松海的肩,低声交代:“松海。准备开门。等下你跟着成昱正成爷,有什么事就机灵点,少不了你好处。”
“好嘞。”莫松海干脆地答应着,麻利地唤来几个杂役和帮工,众人合力,扯动腕口粗的麻绳,将特制的厚重石门拉开,露出一人宽的位置请陈江两人进入。
“成昱正前辈,陈江师弟。训练营已经准备。”
莫松海站在成昱正面前,不觉有些紧张。训练营这些教官,成昱要求最高也最严肃。如果不是他兼了外面的活汁,没有整天在训练营,他的恶名肯定在严老鬼之上。
成教官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谢谢师兄。”陈江倒是客气。当然,昨天陈江大宴宾客来的师兄弟大多,莫松海看着眼熟,却记不住姓是名谁。
“我叫莫松海,跟着教官打下手的。”莫松海赶紧自我介绍,“师弟有事,尽管招呼。”
“那就麻烦莫师兄了。”
“快点。磨机什么?”成昱正进到石室,见陈江还没跟上,不由皱眉催促。
陈江耸耸肩,赶紧跟上。进到轻功专项训练的石室,陈江一下就呆住了。
从外面看,石院只是略大一些。但由于是石屋是贯通的,室内面积非常之大。而要摆放机关的原因,高度也很惊人。石屋四下布满了练习轻功的障碍物和各式机关。某些障碍物棱角锋利,借着壁灯可以看到闪闪寒光。
“我的妈呀。这是拿命训练啊。”陈江嘴上不说,心下腹诽连连。
“初级训练,机关只启用少部分。中级训练就不同了,全部机关会启用,从明天开始,各位置上还有武士学员艹纵,进行各种针对姓训练。”
成昱正教官笑呵呵地说:
“今天我们熟悉一下机关器材和训练规则,明天正式训练。”
陈江盯着不远处一个机关下的布满了尖刀的巨坑发怔,正看得头表发麻,教官的话怎么说怎么听着,一阵点头。
“训练最后会有考核。规则很简单。通过,还有活着。”
成昱正皮笑肉不笑地给陈江打预防针,“考核优异,会有丰厚奖励。但要注意了,考核中各关键位置都将换成武师。所以,优异暂时别想,只管努力练着,不要输得太惨。”
“是,前辈。”陈江正色道,“我会努力的。”
成昱正点点头,在石涛和几个帮手的伙计进来后,他示意将石门关上。
“银子每个人都可以交,但想用眼前的这些机关却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在你有资格使用机关训练之前,我给你示范一下什么叫做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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