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黑云滚滚翻腾,天昏地暗。狂风怒卷,飞沙走石,远远望去,到处灰蒙蒙一片。
“呜呜――”忽然长角激鸣,鼓声激奏。
北边,一座雄伟的城池遥遥雄矗,红墙如带,迤逦绵延。城头高楼,旌旗飘飘,猎猎招展。
飞沙卷袭,不断地撞在城门匾上的“剑门关”三个字,微微有些凄凉。
城楼上,万千士兵弓弩齐备,死死的盯着洛川道的另一边,一个中年汉子微微有些紧张,高渊已经攻城六日,只怕再有一日,这剑门关却是要落入魔爪。
“任城主快看,那是什么?”在他身后两个人忽然脸色一变,待到看到那旌旗上的大字,惊呼道:“七泽火军!”如果楚羲寒在这里定然会认出这两个人就是墨无痕和澹台鹤。
那中年汉子正是剑门关城主任青武,听到两人惊呼,脸色一肃,朝着那里望去,正是魔王高渊的七泽火军,只见原本风平浪静的洛川道忽然平地起风云,无数黑点朝着剑门关急速而来,远远望去,却是一些九头双翼的怪鸟,伴随其来的还有一声声婴儿般的啼哭。
“九婴烈炎鸟!”中年汉子脸色立刻一变,这九婴烈炎鸟原本是太古时期的异物,当年这九婴烈炎鸟乃是云荒十大凶禽之一,喜食婴儿,最后被女娲大神封印,却不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紧接着,在九婴烈炎鸟的身下,无数手握奇兵利器的兵士骑着巨鲸虎缓步而来,共为九个方阵,每个方阵都有一两只双翼猛犸,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奇珍异兽,锋利的兵器泛着烈烈的光芒,预示着大战一触即发。
“杀――”所有的七泽火军忽然一声尖利的长啸,从中间散开,双翼猛犸猛然加力,从这些七泽火军让开的道路前进行冲击。
那边,任青武从容不迫的举起伏龙鼎,朗声道:“十五年前,我父天明将剑门关和任氏铁军交于我手,我发誓要以自己的生命剑门关,十五年来,剑门关民生富庶,百姓安居乐业――”
任青武语锋一转,脸色变得凝肃起来,沉声道:“可是现在,这些魔族竟然要进攻这里,如果剑门关被攻破,我们的亲人,我们的朋友都会被屠杀殆尽,等待我们的僵尸家破人亡,我们能让他们得逞么?”
“不能,不能!”所有任氏铁军和那些激于义愤的游侠都高声大呼。
任青武朗声大笑,“好,今日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任青武对天起誓,愿与剑门关共存亡。”
“共存亡,共存亡!”所有军士都握紧手中的武器,满眼仇恨地看着那些朝着剑门关而来魔族。
不到三刻,双翼猛犸便已经到达铁弓的攻击范围。
“射――!”
“嗖嗖嗖嗖!”万箭齐发,冲天怒舞,在如血残阳的光芒下酿出一种凄凉。
密矢如雨,瞬息千里。当先两头双翼猛犸还未靠近城门,便被射成刺猬,悲鸣惨叫,摔倒在地。
后面那些七泽火军轰然一声怪啸,开始了进攻,剩下的双翼猛犸依旧步履不减,继续朝着城门冲了上去。
号声高亢,遍野响彻呐喊,七泽火军变阵包抄,一群骑着火角犀的黑袍人,手中黑芒一闪,万千魔法如烟花一般,在剑门关上方绚烂绽放。
“轰”一声巨响,木石飞炸,那巍巍关台顿时崩塌一角,数十名铁军惨叫着从楼台摔落。
“是拜火祭司!”“快射死他们!”无数任氏铁军纷纷挽弓搭箭,无数箭矢密集而下,朝着那些拜火祭司怒射而去。
转眼间,刚才魔法纵横的拜火祭司被铁箭洞穿,与火角犀粘在一块,双眼突兀,惨死当场。
“轰隆!”
在死伤九只双翼猛犸之后,最后三只终到了城门,那锐利的长牙毫不留情地撞在了剑门关的城门上,顿时巨响震天,大地簌簌乱抖。
“别让他们撞开城门!”任青武双挽虎鲸猎蟒弓,弓身之上紫气腾跃,“嗖”地一声飞射而下,毫不留情。
“哧!”箭矢没体,又从第一只中箭的双翼猛犸另一边射出,轰然射入另一只双翼猛犸体内。两只双翼猛犸悲吼如狂,巨大身躯在地上停顿瞬间,自巨眼之处陡然炸裂,血渐当场,轰然到底。
“气灵箭!”“气灵箭”
“城主万岁!”“剑门关万岁!”
忽然昏黄的残阳里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剑门关瞬间沸腾了,这一箭击杀两只双翼猛犸,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墨无痕瞧得眉飞色舞,赞道:“任家箭法,当真天下无双!”
任青武听若罔闻,手指按在右胸前,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原来当日他被地藏魔翼兽所伤,至今尚未痊愈,眼下为了暂解剑门关之危,勉力射出气灵箭,却是牵动伤势,眼下却是无法再运气了。
众人骇然,却见最后一只双翼猛犸怒啸嘶吼,猛地撞在城门上,原本以西海玄冰铁所铸的城门竟然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看那情形,怕是再一次就要碎裂了。
后面七泽火军兴奋欢呼,驭使坐下巨鲸虎奋力朝剑门关赶去,那九婴烈炎鸟却是当空盘旋,只要城门一破,这剑门关可就是唾手可得了。
双翼猛犸巨目大张,长鼻卷曲,轰然朝前撞去。
号声、战鼓声、呐喊――齐齐顿止,剑门关似乎突然沉寂下来,就连那些九婴烈炎鸟也停止了婴儿般的哭泣,漫漫黄沙,在剑门关下无声的鼓动。
眼前只有那道已经伤痕累累的城门。
“嗖!”就在这一瞬间,一道蓝光气箭从北门一处暗堡中轰然怒卷而出,众人都在抬头仰望那道青蓝――回旋电转的彩光气箭,心跳顿止,呼吸窒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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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似海,白云离散,眼下正值正午时分,浓雾早已散去,那碧波荡漾的海面上一艘龙头巨舰鼓帆破浪。
船首的甲板上熙熙攘攘地挤了许多人,眺望着这沧海迷人风光,只有一人,却是看着身下那破开的波浪,若有所思。
“楚兄弟,原来你在这啊!”身后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走上前来,“你还在担心剑门关的是么?”正是妖族二公子雨玄易,
楚羲寒点了点头,叹道:“前辈要我在七天之内赶到剑门关,可是眼下却已是第六天,我怕明日会到不了,到时候连累剑门关百姓就不妙了。”
“这你无须担心!”雨玄易微微一笑,指着这艘龙头巨舰道:“这艘乃是逆龙水师的貔貅号,乃是云荒最大的商船,就是海族也不敢直掠其锋芒,我想我们定能在明日太阳落山之前到达剑门关。”
楚羲寒点了点头,想起那日自己三人乘做柚木船,却恰遇海上风暴,幸好遇到这艘貔貅巨舰,一问之下,这巨舰也正好前往北海。
“但愿我们能准时到达!”楚羲寒微微一叹。
“几位可是要去剑门关!”一个温雅的声音在他身后骤然响起,如在耳畔。
楚羲寒吃了一惊,转身回望,却见那人却在自己二十步之外,紫衣长衫,俊秀无匹,正凝望着自己,登时收起戒备之心,点头道:“正是,不知阁下是?”
他朝楚羲寒缓缓走来,淡淡一笑,拱手行礼道:“在下雪国白雪见,刚才见二位谈论剑门关,顿时心中好奇,才一时偷听,还请原谅。”
“你是雪国人?”忽然,身后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回身一看,蓝衣如海,秀丽端庄,只是那眼神中微微有些刁蛮之气,正是雨卿荷,见白雪见不大话,又问道:“喂,我在问你话呢?你说你是雪国人,而在雪国之中却只有皇室才能姓白,白帝白少钦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白雪见淡淡道:“不知诸位怎么称呼?”
雨玄易在听到这少年公子竟然是白帝之子,神色微微一变,笑道:“在下雨玄易,这位是少侠楚羲寒,刚才舍妹雨卿荷不懂礼数,还望见谅。”
雨卿荷被他当着旁人之面,说自己不懂礼数,又是气恼,又是狼狈。
只有白雪见如被雷劈,顿时惊道:“莫非阁下就是‘云荒十一仙’的雨玄易,在下神仰已久,没想到在这里见到真是三生有幸。”
按当时云荒经典记载,云荒之上修为高低却有三重分别,自高而低便是帝,神、仙。在云荒上便有“四帝云晃动,九神震海冥,十一仙出天下游”之谚。
而这其中雨玄易便位列‘云荒十一仙’,那雪国白帝年方两百有余,虽然号称为帝,比之雨玄易却是大大不如,是故白雪见却是惊呼所以。”
雨玄易微微一笑,“不过是些虚名而已,令尊白帝乃雪国至尊抗击魔族却是我等楷模,只是令在下有些不明的是,雪国地处寒荒,为何白少侠却在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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