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易只当想要得到药方会花一番精力,哪知竟然如此轻松。
他当即大喜过望,用心记住了岑玉说的方子。
知晓方子之后,薛易不由得又有些无奈。
岑轩岳说得没错,这些药材大部分都极为名贵,别说现在的自己,就是当初和父亲一起行商时的自己,也根本买不起。
钱啊……银子啊……
薛易得到了想要的,却又陷入苦恼,便也没了继续在外头晃悠的兴致。
他和岑玉说得赶快回去了,免得被岑轩岳发现。
于是二人便当即匆匆回到了岑家。
回去之后,薛易练武倒是重新打起了精神。
即便依然是那套他练习了无数次的基础刀法,却依然一丝不苟地全力练习。
他能够从岑玉这里获得药方,那么也就意味着以后还能获得更多,甚至是岑家的绝学!
希望就这样出现了!
“这小丫头该不会喜欢我吧?”
薛易不由得朝着已经在准备做午饭的岑玉望了一眼。
他和岑玉的关系是很要好,但这也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事实上,薛家以前没有家破人亡之前,薛易还和城中不少富家小姐的关系都很要好。
“是我的错觉吧?我现在这种穷小子,又是干刀手这种低贱营生的,哪里还会有姑娘看得上?嗯……一定是错觉。”
相反,薛易倒是觉得岑玉以后和南宫长墨走在一起的希望很大。
自己那个师弟,长得帅,武艺高,有钱有背景,还很冷酷,这样一个公子哥,哪个少女能不动心?
最重要的是,岑轩岳还对他极为满意。
薛易猜得到,岑家已经没有了子嗣,岑轩岳八成把南宫长墨当成了继承人。
武艺讲究传内不传外,岑轩岳要将岑家绝技传授给南宫长墨,必须要把南宫长墨变成自家人。
也就意味着南宫长墨要不了几年可以得到岑家的一切,无论是岑家绝学,岑家财产,还是岑玉。
“羡慕不来啊……”
薛易长长叹息一声。
他抬起木刀,打算继续苦练。
当木刀即将斩落时,薛易的心中却又不由得涌现一股贪欲:
“这一切……我也想要啊!”
岑家的绝学,是他朝思暮想的东西,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岑家的财产,虽然不多,但是也可以解决自己目前的窘迫,从贫苦家庭变为平民之家。
岑玉,虽然算不上多美艳,但是却也俏丽清秀,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尤其她的脾气性格很好,身材也很好。
这三者是绑在一块的,密不可分。
得到,便是三者同时得到。
这股贪念一起,薛易顿时思绪繁杂。
手中的木刀,一时间竟然无法劈下。
浓郁的贪婪之下,薛易的双目不由得有些凶戾发红。
该死!
为什么偏偏这一切注定是南宫长墨的,而不是自己的?!
是那老头太偏心!
他不愿教给自己绝学,看不起自己!
自己也是他的弟子啊!
我真的也想要啊!
我也想要成为绝世武者!
我也想要成为岑家的主人!
我也想要把岑玉骑在身下!
“啊~!”
薛易一声低吼,木刀后扬,身躯转动,关键部位的肌肉随之调整膨胀,随后木刀飞快斩出。
断风斩!!!
破空声呼啸响起。
刀势凛厉,势无可当!
任何敌人,任何对手,都将在这一刀之下无可幸免!
此刀,将把任何厌恶和挡道的对象统统斩碎!
刀身几乎化为虚影难以捕捉,当再度出现之时,已经稳稳停顿在半空之中。
刀风从停稳的木刀边缘尖锐划过。
凌厉的刀势,逐渐消散。
这一刀――
竟然有了南宫长墨当初的九成水平!
这充斥贪婪、怨恨和不甘的一刀,竟然让薛易在瞬间达到了他练习这一招以来的极致!
别人苦练数年的成果,薛易竟然就这样达到!
而这一刀,也仿佛将薛易的所有负面情绪发泄殆尽。
他的双目开始恢复清明,整个人也冷静下来。
我这是……
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真是禽兽不如!
我不是这种人,我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我已经很满足!
薛易急忙将心头贪念压抑住。
然后――
他猛地扭过头!
慌乱……如同偷东西被人发现戳穿之后的慌乱!
客堂一直紧闭的房门……
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
岑轩岳还保持着刚拉开门的姿势,而他苍老的脸上却已经目瞪口呆,浑浊的眼中满是震撼:
“你竟然……就学会练成了?!”
他看到那一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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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已过。
天也开始暗淡下来,要不了多久,就快要黑了。
关外的冬季,天黑得格外早。
薛易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不由得有些阴沉郁塞。
岑轩岳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薛易知道这老头心里一定酝酿着某些想法。
这让薛易心中很不安。
是好……还是坏?
对自己以后,又会有什么影响?
自己会不会被师父出卖?导致南宫家的人来收回泄露的武艺。
他有些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取出了练习用的木刀。
刀在手中,薛易不由得回想起了白日里的那一刀。
贪欲,使人进步。
贪钱的,就会拼命赚钱。
贪权的,就会拼命上爬。
贪色的,就会拼命勾搭。
薛易将刀后扬。
他双目闭起,回忆着当时那种感觉。
白日里那一刀,自己竟然能够达到比试时南宫长墨那一刀的九成水准。
还差一成。
差的是一种果狠和自信!
这一成,薛易知道如何达到。
很容易……
当用这一招杀人之后,他就能够完满。
想起白日里那种强烈的贪欲……薛易急忙稳住心神。
求不来的事情,何必如此执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若是岑家武道这条路注定走不通,那么薛易自己也还有着另外一条路。
他手掌一松,木刀朝着地面坠落。
而黑刀陡然出现手上!
黑光一闪,稍纵即逝。
木刀终于坠地,噼啪一声脆响,然后……
竟然断为两截!
断截面光滑平整,乃是锋利无比的黑刀所为。
薛易握紧手中黑刀,仔细端详。
这才是自己独一无二的路!
岑轩岳看不起自己那又如何?自己亦可凭借这诡异的变化,走出一条新的路,站稳属于自己的位置!
望着这锋利的刀刃,薛易眼中涌现迷恋。
这是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来去自如,甚至可以双手齐下。
他意念一动,黑刀缩回体内。
跟着他取了一柄新的木刀握在手中,这一次却是左手。
左手也需要练习!
若是练好了,将成为自己出其不意的杀招!
就在薛易打算外出前往东郭练习的时候,敲门声忽然响了。
薛易打开门,出现的却是一个中年妇女。
“李婶?”薛易微微诧异,“有什么事吗?”
出现在门口的中年妇女不是旁人,正是邻居李叔的老婆,李婶。
李婶擦了擦眼泪,语气低沉地说道:
“薛公子,可否让我进来再说。”
“李婶请进!”薛易急忙拉开门,让出身子。
待得李婶进屋做好之后,薛易打算烧水泡茶,却被李婶阻止。
薛易只能陪着坐下,等待李婶的话。
李婶继续擦着眼泪,然后问道:
“薛公子,我家老李的事……你都知道了吗?”
薛易犹豫了一下,问道:
“您是说……他赌钱的事?”
李婶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
“还有,他今晚要去做刀手,薛公子这你也知道吧?”
薛易一愣。
今晚?
怎么自己丝毫不知道?
薛易已经和樊昂还有小五打过招呼,若是遇到老巴那里有刀手的买卖,要记得告诉自己。
为什么他们没说?
还有李叔,竟然真的能当刀手了?
还正好是在今晚……
薛易急忙问道:
“那李叔现在在哪?”
只听李婶继续说道:
“他已经出去干刀手了。薛公子,我家老李滥赌,怎么劝都劝不住,还要去干那种杀人放火的事,你说……哎,我和闺女已经对他死心了,但是……毕竟这么多年的夫妻,他又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我和闺女真不希望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否则,我和闺女都不知道怎么过下去……”
说道最后,李婶不由得一阵抽泣。
薛易回过神来,急忙问道:
“李婶,李叔他出去多久了?”
“有一刻钟了,他走了我才敢来找你。”李婶说道,“薛公子,你在学武,干刀手的经验又丰富,还能用木棍打死那个采花大盗。所以我想求求你,一会你们出去做事的时候,还请帮我看着点老李,别让他……我求求你了!”
说完之后,李婶竟然起身要朝着薛易跪下。
薛易大惊,急忙扶住她:
“李婶您别这样,我受不起啊!您也别着急,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就是!”
“真的?”李婶一喜,“那真是谢谢你了薛公子!”
薛易略一沉吟,然后说道:
“李婶您先回去吧,我现在就去找李叔!你放心,我会好好看着他的。”
于是薛易把李婶送回家,然后匆匆就朝着老巴的地方而去。
今晚有刀手的买卖,竟然谁都没有和自己说。
这是为什么?
今晚刀手名额有限?
所以樊昂、李叔他们,怕自己抢了他们的位置,影响他们赚钱?
若非李婶上门,自己就要错过了。
还好李叔离开的时间不长,仅仅一刻钟。
这个时间,连起伤拜神求保佑都未必开始。
薛易决定前往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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