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浪强忍着痛楚,艰难的爬了起来。于此同时,右手亦是一阵剧痛,鬼头刀拿捏不住,摔在地上。
方才那极速一刀,几乎是拼尽全力,方才使出,以他如今体魄筋骨,却哪里承受得住,腕骨都有些裂了。
他勉力弯腰,用左手拾起鬼头刀,伫在地上,将身体撑住。
他明显感到这次受伤比之前,不仅腕骨开裂,脾脏和胆胃都在丝丝渗血。
还好,一天半日还不致命。
云在天这时候得意起来,道:“小子,看来这闲事,你管不了啊,这小娘子……”
那边桌上的史达突然喝道:“老二,闭嘴!”
他这态度很是强硬,让其余三人摸不上头脑。
“莫作做跳梁小丑了,老二,你且看看你胸口。”
这时,那三人方才发现,云在天胸口衣物已经被划开,露出的肌肤之上,是一道淡红的刀痕。
这刀痕恰恰划开衣物,破开一层肌肤,平整之极,却又没有血液流出。
如此情景,那云在天顿时脸色大变!。
此时此刻,云在天哪里还不自然知道,以那鬼头刀的长度,既能划出这道刀痕,自然也能将自己斩成两段。
刀痕如此浅,原因自然是对方刻意控制的结果!
跟着,史达拄着拐杖站起身来,来到张浪跟前,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躬身双手递出,开口道:“尊驾宁可自己受此伤势,亦手下留情,饶了我师弟一命,我代师弟万谢了。此药乃是我恩师秘制的无常丹,对内伤恢复,有些效用。只是些许心意,不成敬意。尊驾善意人情,我四人愧领,请问尊驾名讳?”
他此刻态度已是放得极为卑微,但是云在天三人却也不敢说什么。
张浪心里一乐,他此番作为,心中自有盘算,只是这盘算却非是对着这四人而去。不过这史达如此表现,倒也是意外之喜。
“区区张浪,……咳咳……若你真领我这情,便使你这师弟以后别再做那调戏民女之事,大丈夫生于世间,快意恩仇本是应该,杀人放火也是等闲,唯淫邪之事,忒的上不了台面。若真是急不可耐,那郡城之中,多的是青楼妓馆……”
张浪方一开口,一口鲜血便又吐了出来。
那云在天听闻此言,一张脸顿时臊得通红。
史达点了点头,郑重说道:“若是日后我这师弟还做这事,我史达定会提了他的头来见。尊驾名讳,谨记于心,我等四人此次出门乃是受家师之命,尚有要事,不能久留。尊驾他日若要拿回这人情,便使人传书西岐邙山北芒峰,但有差遣,一纸传书,万死不辞。”
张浪微微点了点头,四人本便各有惨遇,心怀愤懑,‘邙山鬼叟’又是邪派高手,能调教出什么好人?
不过这‘邙山四兽’虽然以后混得声名狼藉,但如今刚刚出道,倒是还有良知未泯。
“走吧,还留在这丢人现眼吗?”
史达得了张浪首肯,举起瘸了的右腿朝着云在天一踢,轻喝一声。
云在天三人亦是朝着张浪躬了躬身,一行四人便迅速离开了。
这四人走后,张浪便取出那瓷瓶,倒出一丸无常丹,看了一看。
猩红如血,芝兰之香。
邙山鬼叟的无常丹,虽然不是上好疗伤丹,但在江湖中也能排名中等。
张浪自然识得,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下。无常丹入口即化,落入腹中便有清凉之感,腹中疼痛稍稍缓了些。
“咳咳!咳咳!咳咳!”
张浪又是吐出几口血。
这时,那柜台上的老头这时方才带着少女走了过来,说道:“多谢少侠相救之恩。”
张浪点了点头,又是用力吐出一口鲜血,拿手抹了抹,摸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才说道:“老丈不用客气,这是今日的酒钱,区区伤势颇重,这就回客栈养伤了。“
说罢也不管这二人反应,他驻着鬼头刀,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客栈回去,只留给二人一个颇为凄惨的背影。
一番争斗,却也花了不少时间,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才到客栈门口,张浪便看见张雪涧正翘首等待。
她见得张浪这般模样,顿时大惊。
“七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受了这般重伤?前几日伤势不是好了吗?”
话语之中急切非常。
张浪微微一笑,道:“莫急,回房休息吧。一会便好了。”
张雪涧哪里肯信,又是追问几句,又是要去郡城给他请大夫。
然而张浪只是笑而不答,让她心中又着急又是无奈。最后没了办法,只能气鼓鼓的回了自己房间。
张浪回房之后,也不作什么,直接往床上一躺,倒头就睡。
……………………
而这时,那杏林酒馆之内,老头和那少女正打完烊,收拾着桌椅,开始对起话来。
“爷爷,那少年受伤很重啊,那什么无常丹,恐怕治不好他的内伤,你救他一救吧。”少女突然靠近老头,柔声说道。
“那又如何?你没听那人说吗?莫管闲事,饭吃三碗,他实力不够,强自出头,死了也活该。不是好说,好在他没把那只小鸟斩了,要不然那个小瘸子可不会放过他。再说我早就发了心誓,不管是医还是武,此生不会再出手了。除非你那爹爹,我那逆子,滚回来给我磕头认错,再跪上三五天。”老头伸手一摆,说道。
“爷爷!你就救一救他把,他可是帮了我诶,我知道爷爷最疼秀儿了。”少女开始撒起娇来。
“不救!你也不许救,这小子那日来时,便已受了重伤,你拿我给你准备的固本培元的百日红给他喝,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还没和你算账,你个败家子,那雪峰红花百年才开花一次,有多贵重你知不知道!”老头胡子一吹,瞪眼说道。
少女见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娇声道;“就三坛而已嘛,那地窖里还有七十多坛,足够我喝得啦。”
“而已?而已?”老头胡子又是一吹,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严肃说道:“那小子雪白粉嫩的,连续来了好几天,天天都偷瞄你。哎哟,丫头,你不是喜欢上他了吧?”
这叫秀儿的少女听了,顿时霞飞双颊,急忙说道:“没有没有,我就是看他可怜,受了那么种的伤,再喝烧刀子不是要送命吗?”
“没有最好!我和你说,这小子爱管闲事,肯定活不长的。而且你想想,对自己都这么狠,能对别人心善吗…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而且他也没什么好的,除了长的稍微俊了点,刀法稍微好了点……再说了,你说诡不诡异,他才多大,娘胎里练出来的?”老头开始唠叨起来。
少女见他啰嗦起来,顿时两眼一翻,走到一边收拾桌椅起来,心里却是暗暗嘀咕。
“那种刀法造诣,仅仅是稍微好了点?
叫你说我爹爹,你不救我就偏救,不但要救,我还要……明明是你自己的错,偏要说我爹爹。”
……………………………………
当晚半夜,张浪在客栈睡的迷迷糊糊,陡然听得窗子被轻轻打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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