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四种表演风格,帅卖怪坏。许多相声演员都是要在舞台上磨练多年才会慢慢形成自己的表演风格的,何向东今年九岁,但是看样子已经在“坏”的道路一去不复回了。
相声演员表演风格的形成有自己天分的因素,也有市场选择的结果。有些演员天生就很潇洒,演出风格就是落落大方,也一直坚持下来,做的也很出色,观众也很喜爱,侯宝林大师便是如此,是“帅”的典型代表。后来转变风格的也有,艺人卖艺当然要看衣食父母喜欢什么了。
“卖”的典型代表是李伯祥老先生,指的是风格淳朴,很卖力气,李先生上台演出经常也会说“今天我老李卖卖力气”。相声演出,有些人说一整天都不累,一些人说半小时就累得不行了,这就是要看卖不卖力气的。
普通的以说为主,消耗的力气不大,但是要是说一整段一整段的大贯口,那就要累吐血了,就像《八扇屏》里面有三十多段贯口活,一般场上表演都是只说三四段,没有全说完的,不然逗哏演员得累死在台上。
偶尔也有完整说完《八扇屏》的节目,但说的肯定不是逗哏演员一个人,往往是后台一大帮人轮着上,一人说一段,没人能一次性说下来的。
学唱戏曲也特别累,尤其是调门特别高的,就像《四郎探母》里面的《叫小番》,京剧和梆子都有这一折,而且都有一个嘎调,调门高的飞起。
“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得本宫喜心间,站立宫门……叫小番。”调门是一级一级往上爬的,尤其是到最后的“叫小番”,这里是个嘎调,声音还得往上翻个八度,艺人唱完脑门上都得冒汗珠子,特别卖力气。
“怪”典型代表应该是马三立老相声,马派相声的表演风格确实非常有特色非常独树一帜。不温不火,不咸不淡,不荤不素,就像是跟你聊天一样随意自然,丝毫没有表演的痕迹,往往像是在和老友闲聊的时候便把相声说完了,境界相当了得,就算是在天津这个相声窝子里面也有无与伦比的影响力,有“无派不宗马”之说。
马家在相声界的地位也是相当然的,马三立老先生就不用说了,听相声的没人不知道马三立的,其本身也是相声的第四代传人,寿字辈的老先生。
马三爷的父亲就是相声八德之一的马德禄老先生,外祖父是相声的第二代传人恩绪,就是给慈禧太后献艺,并且获得御赐玉子的那位。可以这么说,马家一门祖传的大师,包括马三爷的公子马志明先生,人称少马爷,马派相声的嫡系传人,也是大师级的人物,相当了得。
相声门里面的传人辈分也有争议,马三立先生在《天津文史资料选集》和《中国相声史》上面都把张三禄先生作为相声的第一代,传闻穷不怕先生是叫张三禄做师父的。但是这一说法争议比较大,苏文茂和田立禾两位先生都反对这一说法。
因为张三禄从来没有留下来过一段相声,不能把一个表演八角鼓的艺人当成相声鼻祖,他们认为穷不怕先生才是相声的第一代传人,作者赞同后一种观点,所以写作的时候论第几代传人,都是按穷不怕是第一代这样算下来的。
祖师爷和开山鼻祖是不一样的,相声门的祖师爷不是穷不怕,而是东方朔。在旧社会艺人的地位都很低,就会供上一个非常出名的有关联的人物奉为祖师爷,以便提高自己的地位。
就像梨园行会供奉唐明皇为祖师爷,据传闻唐明皇是个狂热的戏曲烧友,经常让戏曲俳优在一个种满了梨树的园子里面演出,这就是梨园行名称的由来。而且这位皇帝不仅听戏,还写戏,甚至上台唱戏,最喜爱唱丑角。在清代黄幡绰的《梨园原》里面曾说:“逢梨园演戏,明皇亦扮演登场,掩其本来面目。唯串演之下,不便称臣,而关于体统,故尊为老郎之称。今遗有唐帽,谓之老郎盔,即此义也。”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也无法细细考证,但是唐明皇喜爱戏曲是真事,他也曾谱过戏曲《霓裳羽衣曲》。因为传闻唐明皇爱扮丑角,所以在旧年间丑角艺人在戏班里面的地位特别高。
戏班里面有装演出衣服的箱子,其中有一个箱子装着的是代表皇家身份的黄蟒、凤冠、九龙冠等砌末,这个箱子除了丑角艺人其他人都不可以坐,无论是在任何情况下。而且在祭拜祖师爷的时候,也只有丑角艺人不用跪下。
东方朔是因为用语言幽默滑稽的法子来给汉武帝劝谏,所以才被相声艺人奉为祖师爷,在早年间有给相声艺人送帐子(送锦旗)表彰都会写“曼倩遗风”或“曼倩在世”,张学良就曾经手书曼倩遗风四个大字送给张寿臣老先生。
“坏”的典型代表是侯耀文先生,侯宝林先生的第三子,人称候三爷,聪明机巧,也擅长讽刺。当然更加典型的代表是我郭男神,这个不解释,自个听相声去吧,一切尽在不言中。
相声表演风格,帅卖怪坏。方文岐自然也不会在意何向东在台上损他,说相声约定俗称的规矩就是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上了台就是表演,大家都是演员,只有剧情人物之分,没有身份地位的区别。下了台了,师父还是师父,师叔还是师叔,长幼有序,规矩还是重的。
既然师父不介意,何向东就继续说了:“其实我师父最大的优点就是爱帮助人。”
“呵。”方文岐斜斜看着他,反正知道这孩子没憋什么好话。
何向东倒是没管那么多,继续说:“人家有什么难处都找我师父,一说话就没有不答应的,饭店缺厨子我师父去了,红案白案,忙活一整天就是不收钱。”
“朋友嘛。”方文岐应承了一声。
何向东道:“人家造房子忙不过来请我师父帮忙,我师父也没二话,立刻就去了,帮着挑,帮着砌,没二话。”
“那是,人都有难处,困难的时候帮衬一把。”
何向东继续道:“是啊,还有医院验尿的机器坏了,请我师父去帮忙了,我师父没二话。”
“啊?”方文岐惊道。
台下几个人也憋着坏笑,都快绷不住了。
“机器坏了,找我去干嘛啊?”方文岐还纳闷呢。
何向东提醒他道:“您不是饭馆的厨子嘛,那味觉肯定好啊。”
“喝啊?”方文岐瞪大了眼。
何向东右手往前做出一个端杯子的动作,放到嘴前,轻轻一吹,呼~
方文岐赶紧打断他,一脸嫌弃道:“行了,就别吹了。”
何向东却道:“我看喝茶不都是这样么,我吹吹上面的浮沫子。”
“哎呀,你就别糟践茶了。”方文岐捂住了眼。
底下那几人都乐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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