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下午三点多,牧唐所在的1413号的门铃响了起来,来访者正是东方未晞。且只有她一个人。
牧唐将她请进门,好生招待。
寒暄了两句,东方未晞见牧唐面无血色,时不时还咳嗽两声,便问道:“你受伤了?”
牧唐憔悴而勉强的一笑,“咳咳……不碍事,就是一不小心……咳,摔了一跤,这么丢脸的事就不说了,见笑。”
摔了一跤?
东方未晞当然不会相信,牧唐很明显就是被打伤的,可是之前见到他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却带了一身伤,说句话都说不利索?
再往更深的地方想,谁打伤了他?
牧唐是被武道钢带走了,根据情报,他除了去见了一次老师,之后就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外出,如此也就接触不到其他人,那打伤他的只能是菁华学府的人!
然后,为什么要将牧唐打伤?
东方未晞思绪电转,道:“看你现在这样子,摔的可真不轻。正好,我还剩下一颗‘金创丸’,疗伤效果挺不错。”
牧唐忙道:“金创丸?‘百草园’的金创丸?不行不行,这个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
东方未晞飒然一笑,“朋友之间谈功论禄就没意思了。而且我东方未晞送给朋友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打倒回了。除非你不拿我当朋友?”
牧唐道:“这……好吧,你都这么说了,我要不收下倒显得我小气了。”
说完,就将那粒淡金色的药丸拍进嘴里,装作服下,实际上却在一瞬间收进了空间戒指里。
东方未晞道:“既然你身体不舒服,那我就不打扰了。好好修养。等过些天我再来看你。”
实际上,她已经知道了她想要的答案,自然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牧唐挽留一番,便将东方未晞送出门,“对了,景龙回来了没有?”
东方未晞道:“他今天凌晨就已经回来了。圣母保佑,他安然无恙。”
牧唐叹息一声,“那就好……”
东方未晞将牧唐无奈而又惭愧的表情看在眼里,告辞离去,她径直来到领队教授周猎的住处,向周猎汇报情况。
周猎是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面相粗犷,豹头环眼,满脸络腮胡子好似一根根钢针插在脸上,皮肤更是呈现一种烧红了的烙铁一般的色泽,形象相当吓人。
尤其是他的两双手臂,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疤。这些伤疤是他自己划上去的。每灭杀一个生命,他就在自己的手上划上一道,不知不觉中,伤疤已经遍布两条手臂,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
听完了东方未晞的描述,周猎沉声道:“看起来菁华是铁了心要赖账了。”
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学生打伤?很容易让联想到这是在逼迫牧唐作伪证。再联想到之前菁华闻清舞的说辞,菁华这次不仅是要赖账,更是要倒打一耙,把脏水泼到京都大学身上。
一个老师模样的青年道:“周教授,我看干脆将那个牧唐抢过来……”
周猎道:“蠢!抢过来干什么?欧明那个老狐狸,现在明摆着是在用那个牧唐做诱饵。这个时候谁去咬钩,谁就会落入圈套。”
那男老师不说话了。
另一个女老师道:“周教授,这次我们足足死了八个学生。阿黎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差点也回不来。我们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是啊,周教授,我们必须给死去的学生一个交代!如果他们死于怪物之手那也罢了,只怪他们实力不行。可现在他们根本就是被菁华谋杀的。”
一个个老师都神情悲愤激动。
“都安静,都嚷什么?”一个面白如玉的青年呵斥一声,压下了一众老师的吵闹,然后道:“你们嘴上说的轻巧。别忘了临走前校长是怎么交代我们的。菁华这次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我们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可是算账也要分时候。现在闹腾起来,‘正事’还要不要做了?”
这位青年是此次带队的副教授,说出来的话自然份量不轻。
不过京都的风气可不是菁华,权威并不绝对,因此还是有一个老师道:“现在不算账,那等到什么时候算?这件事就这么让它过去了,以后就更说不清,‘正事’当然重要,可学生的命同样重要!现在我们的学生被坑害了,连个尸体都找不回,如果什么都不做,我们还算什么老师?”
年轻副教授正要说话,周猎便一摆手,“小林子说的对!有些事能让,有些事不能让。这是原则。如果菁华讲理,那咱们就坐下来讲理。如果他们不讲理……”
怎么做,那还需要说吗?堂堂九州第一的京都大学,若是连这点魄力和决断都没有,这“百年第一”的位置是白坐的吗?
突然,房门“咚咚咚”的响了起来,在场众人都为之一愣。
这可是周猎的房间,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来砸门?
东方未晞看了眼周猎,得到吩咐后,便去开门,结果门一打开,一个矮小的身影就冲了进来,瞬间来到了周猎面前。
“周猎,姑奶奶的人呢?!”
这尖尖的一嗓子,可把房间里所有人的耳朵都刺了一下。
不过当真正看清这个人,却没有人开口。这间屋子里,大概也只有周猎一个人够资格和她说话。
周猎看着面前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虎着脸,道:“你跑到我这里来问你的人在哪里,你让我怎么回答?”
这个“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武撼大学的领队教授,项天龙!光听名字,一定会认为她是个魁梧挺拔的雄伟男子,可实际上她不仅不是男人,还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模样的妹子。
然而,别看她看着只有十二三岁,实际上已经四十好几了。之所以是这副模样,传说她有奇遇,猎杀到一头异兽“七彩凤凰”,饮其血而返老还童,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
项天龙瞪眼张眉,道:“我的人是和你们一起去的遗迹探索,结果你们两学校好歹有几个活人回来,我武撼的呢?别说活人了,到现在两个鬼影子都不见。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周猎道:“项天龙,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项天龙气势汹汹,“你和菁华那点破事儿现在聋子都听到了。我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是你们两个学校合起伙来把我武撼的人害了!”
白玉棠,也就是那个年轻副教授,听了这话便忍不住开口了:“项女士,请您注意言辞,您说的纯属污蔑。”
项天龙道:“哈!污蔑?那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两校都有人回来,唯独我武撼一个人都没见。”
一众老师头疼不已。本来和菁华之间的事就已经够乱了,现在又搅进来一个武撼大学。
周猎道:“关于你武撼的人,我校的三个幸存者告诉我的唯一信息就是,他们在进入遗迹之后就分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至于其他的,我无话可说。或许你可以去找找菁华的人。”
项天龙道:“我当然要找他们!另外,今天晚上八点,凌云阁见。我同样会邀请菁华的欧明。到时候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好好掰扯掰扯。你们要是讲理最好,要不是不讲理……哼!”
她甩了一下手,刷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周猎也淡淡的哼了一声,道:“散了吧散了吧。还要,都告诉下面那些学生,我们会给他们一个交代,但是在此之前谁要是主动挑事,就滚出京都大门。”
“是,周教授……”
等其他人都离开了,周猎问白玉棠:“你有什么想说的?”
白玉棠想了想,道:“太巧了。”
“太巧?”
白玉堂道:“如果站在局外看这件事,从我们知道遗迹的存在,再到三个学校一起探索,然后两个学校厮杀,一个至今杳无音讯……结果现在三个学校之间*味浓烈,几乎可以说一点就爆。这些给我的感觉,好像是有谁在刻意的安排,引起我们三个学校之间的冲突。”
周猎道:“看来会这么想的不止你一个。所以项天龙才会把我们三方都聚集起来。有的谈那就谈,可若是没得谈,不管有没有人作祟,该动手时就动手!”
该动手时就动手!
这个时候,大概也只有周猎够资格说出这种话。无论如何,自己的学生死的不明不白是事实,而行凶者就是菁华的人,他必须要争一个说法。京都大学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京都大学的学生更不会白白的死!
……
刚入夜不久,佟香玉就回来了。观海舞给她安排的活儿并不难,就是以精英弟子的身份,带一只由普通学员组成的小队外出历练。
当佟香玉看到躺在沙发上看书的牧唐时,当即就欢呼雀跃起来,“哇,牧唐你回来啦?哥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捡到什么值钱货?”
牧唐丢给她俩白眼珠子,“有啊!我找到一间堆满了白银的藏宝库,估摸着有好几亿两白银。”
佟香玉本来也就随口一说,她心里最关心的当然还是牧唐的安危,不过听牧唐这么一说,注意力立即就被“好几亿两白银”给吸引去了,“啥……啥啥啥?多少两白银?”
“好几亿,这还是保守估计。啧啧,那白花花的满屋子都是,眼睛都要闪瞎了。哎呦喂,我现在一闭眼就能看到那白花花的美景。”
“哇,真的?钱呢,在哪儿呢,搬回来了没有?”
牧唐把手里的那本《黑死病》随便一丢,道:“然后藏宝库垮了,这些白银都掉进了河里,那水急的,哗啦啦就那么一冲,也不知道冲到哪去了。我一个银砖也没捞着,就过了把眼瘾。”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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