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2o11年的7月24号以后,沁月终于有了自己的音乐课本,柳星姐姐拿来了《古典音乐启蒙》和《竖琴初等教育》两本教辅书,这两本大部头迅成为了沁月的心头肉,就连睡觉都要抓着。这一点让扉月觉得很失败,因为他认为在妹妹的心目中自己还不如那两本书呢。
不管怎么样,沁月的竖琴技术是越来越好了,本来扉月是没感觉的,毕竟妹妹整天弹竖琴给他听。但在刚过完新年的某一天沁月突然用竖琴弹出了一本应是钢琴的曲子《致爱丽丝》,因为沁月觉得这歌的意境很美,宁静的就像是眯着眼睛躺在水面上一样。然后扉月就真的有一种躺在水面上的轻松感。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妹妹的竖琴音乐竟然已经能影响别人的心情了。
音乐白痴扉月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隐约知道了一点的柳星姐姐也并不想说,因为她怕会有一群急红了眼的音乐家来这里和她抢沁月。恩,柳星已经沉浸在了养成的深渊里无法自拔了。
2o11年是相当平静的一年,至少在天朝很平静。工资照开,房价照涨,人大照说,下面照样不办。总之是一段平静的岁月,这在以后的日子里是不多的。
在远方太阳城附近的宏证券大楼上的仿大本钟敲响了第十二下后,终究会来的2o12还是来了。扉月和沁月并不知道这一年里究竟会生什么,因为那些和他们都没有关系。他们只是一对相依为命的兄妹而已,拯拯救世界末日的任务就交给人去完成吧。
但有些事情终究还是生了。有些人,从两兄妹的生命中淡出了,也许再也看不到了,也许只是暂时的分别,谁又会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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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2月18号,本应是初中开学的日子。
此时在公园的后院废品站里,一个本应去上课的身影正和两个更小的身影拥抱,紧紧的那种。
那是柳星和楚扉月楚沁月两兄妹在向他们的柳星姐姐告别,因为据柳星所说她即将回到湖南老家念高中。是的,湖南那边的初中是3年的,而河内是4年。柳星说她的家长认为柳星在这里念初中是在浪费时间,让她回湖南直接读高中。换句话说,她该走了。
‘柳星姐姐,沁月懂事,知道你不可能留下来。但你能不能每隔一段时间给我写一封信呢?’沁月仰着满是泪痕的小脸哀求着。
‘当然,我一定会每隔一周给你来一封信的。’柳星蹭了蹭沁月的小脸,将她抹成一只大花猫,然后笑着说‘姐姐还没教完你的琴呢,怎么可能断了联系啊。’
‘真的?’沁月眼睛一亮,伸出自己的小拇指‘那,拉钩钩。’
‘恩,’柳星伸出自己白皙的手掌,顺便给了在旁边呆的扉月一个脑瓜崩‘傻啦,拉钩了。’
一边的扉月揉着额头傻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伸出自己有些黑的手掌,稍微缩了缩后便被柳星一把抓住了小拇指。柳星一手抓一个,同时和两兄妹签订了约定。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小狗,谁变谁~小~狗。’
定下约定后沁月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至少没有在哭丧着脸了。但是捉着柳星的衣角却是到了最后一刻分别的时候才松开的。
分别的时候是最让人难受的,但时间可不会随人的意志而改变,它终究还是来了。
从小便懂事的沁月受不了那种分别的氛围,哭着狠狠的亲了一下自己的柳星姐姐后快步跑进了他们的秘密基地死活不肯出来,最后只好由扉月来送柳星,扉月一路将柳星送到了公园的门口也不肯离开。
柳星实在看不下去扉月那强忍着眼泪一副我是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难受样,轻轻地将扉月又搂在了怀里,轻轻的拍着。‘扉月,姐姐走了,我知道这些年你照顾妹妹照顾得很好也很辛苦,但孤儿院终究不是一个好的成长环境,姐姐希望你们能赶快找到愿意领养你们的家庭,这对你们的成长有好处。’
‘可是,没人愿意领养两个孩子的啊,我和沁月一辈子都不分开。’小小的扉月用不符合他年龄的坚定语气下了自己的誓言。
‘会有办法的,会的,’柳星松开扉月,错着脚后跟倒退了两步后微笑着对扉月说‘姐姐给你们留下了两份礼物,但现在还一份都不能给你们,你们终究会收到的,不远了。’
‘?’
柳星摇了摇头,俯下身轻轻地在扉月的脸上亲了一下后捂着脸大踏步离开了,这次再也没有回头。
扉月愣愣的看着柳星姐姐的白裙消失在了那街角的公交车后面,也许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把那钢铁都市中的一抹雪白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伴着那个轻轻地吻一起做成了脑海里永恒的回忆。
而远处的假山上,沁月也流着眼泪向自己的柳星姐姐做最后的告别,她不喜欢分别的絮叨,那会让她心碎。但她不能不去送柳星离开,只能选择用这种方式来用目光送别了。
这一天,2o12年2月18日。楚氏两兄妹送走了他们共同的大姐姐柳星,又一次回到了他们本就应当那样的二人世界。
而在没人看见的角落里,本应该去和父母会和的柳星脸上闪过一丝恶作剧成功的笑容后’唰‘的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好像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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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一转眼就过去了4个半月,小学已经放暑假了。刚刚上三年级的两兄妹在6月初的某一天早晨照例溜出了孤儿院。
街上已经有了一些萧条的气氛,扉月和沁月都清楚这是拆迁惹的祸。这附近的房子都是房龄已经快35年的3,4层楼,已经破砖破瓦的它们严重影响了市容市貌,拆迁已经提上了日程。66续续的已经开始有人家搬走了。
但也会有钉子户的,孤儿院便是其中的领头者。这倒不是院长奶奶有多贪财,而是拆迁队找不到安置孤儿们的地方,孩子的住宿都不能保障老院长当然是不会搬走的。而这附近又是以孤儿院面积最大,不知不觉间这里就成了钉子户们的标杆,开商眼中的那颗扎眼的钉子。
扉月清楚的记得那天是个阴天,闷热闷热的。他和妹妹沁月中午从公园回来时孤儿院门口已经被围了起来,不时能听到其中的吵闹声。
扉月仗着身子小的优势硬拉着妹妹挤进了围观的人墙,好容易露出脑袋后便看到了一个光着上半身后背纹着一头吊额大虫的秃头壮汉一把将院长奶奶推倒在地,朝她的身上啐了一口唾沫后冲她叫道:‘老东西,听到没有,赶紧交去年的取暖费,不交就从这里滚出去啊,听到没有,啊!’说完之后潇洒的挥了挥手转头向外走去,有几个同样穿着怪异的青年人嘻嘻哈哈的跟在他后面,其中一个染着紫色头还穿了一个鼻环的混混还偷偷地从后面推了一下,将正在努力要坐起来的奶奶又一次按在了地上。
奶奶再也没有起来,她的头撞在了身后的一块餐馆招牌的棱角,当场昏了过去。扉月现奶奶情况不妙之后借了餐馆女老板的手机打了112,代价则是答应奶奶的事不赖在她身上。送到医院的奶奶终究没有被救回来,当奶奶的体检单出来以后扉月他们才知道原来奶奶早就患上了胃癌,已经是晚期了,就算这次不死也绝对活不过半年的。
奶奶的灵堂就办在了孤儿院的大厅里,这是奶奶花费了一辈子心血的地方,孩子们认为奶奶一定也想让孤儿院作为她人生旅途的终点。
守灵是全体孤儿的事,这时候就算平日里再怎么调皮捣蛋的孩子也都会静静地坐在大厅的凳子上。女孩子有的在偷偷的哭泣,男孩子则都紧紧的攥着手心,这一刻,大家好像都长大了一般。
但是有一个例外,乔金迪。他只在布置灵堂的那天晚上露过一次面,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他的房间打开着,整张墙上满满的只是重复写着两个字‘还债’。
不几天之后,这附近的酒吧里就生了一起恶性杀人事件,那里的天然气被人故意引爆,点燃了整个酒吧。好多人都跑出去了,但终究是死了2个人,他们并不是被炸死的,而是被人砍死的,每个人身上都有着至少1oo处刀伤。法医从他们烧焦的胃里提取出了毒品的成分,刀也在他们自己的手里,大火掩盖了指纹,这件事终究是不了了之了。
而乔金迪也再也没露过面,后来在整理奶奶遗物的时候扉月他们才知道乔金迪是奶奶1o年前从一处即将烧毁的民房里抢回来的,奶奶的耳聋便是在那次救人中被近距离爆鸣后留下的后遗症。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乔金迪甚至认了奶奶当干奶奶的,奶奶在日记里说她对于乔金迪不学好这件事感觉很痛心,但是她也清楚乔金迪并不是死学书的料子,终究还是放他自己去飞了,希望没有自己的干预他能飞得更远些,更高些。
整个六月便在这种哀伤的气氛下接近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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